疑团

　　■乔休

　　天气转凉，每天上午起床，嘉明都感觉大腿肌肉酸痛。开始他以为运动过度，就自觉降低了运动量。但情况没什么好转。时间有点久，嘉明抱着疑团到医院，查了各种仪器，拍了许多片子，查不出啥原因。但是，酸痛依然，逐渐还有加重趋势，这就不对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单位医务室每周都请名医坐堂，骨科、中医科、皮肤科主任医生来坐诊，嘉明就去咨询。大家一下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大腿肌肉还是酸痛。轮到神经科一位名医坐诊时，嘉明死马当活马医，又过去了，说不定这位医生能看好。医生听完他的讲述，神秘一笑：“嘿嘿，我知道了。你这是夫妻病，看不好的。”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夫妻生活过频？没有没有，老夫老妻了，这把年纪，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不不，你误会了。我说的意思是，冬天了，夜里冷，开空调太早，你夫人可能习惯把大腿压在你腿上取暖，时间一长，不就麻痹了吗？”

　　“对啊，有可能的。你是神医啊。”

　　“不是有没有可能的问题，应该是这原因。就这个，你叫我神医？也太随意了吧。”

　　“医生，告诉我，你怎么这么清楚？是不是你也有这种甜蜜的烦恼？”

　　哈哈，医生笑出声来。

　　“能看好吗？”

　　“很难，睡眠情况没变化，就一直会这样。”

　　“那，对身体有影响吗？”

　　“也难说。说不定会影响神经、肌肉。也许不会。每个人情况不同。”

　　下班回家，他吞吞吐吐跟妻子说了这件事，自己倒感觉很愧疚似的。妻子愣了半晌，故意挑逗他：“那怎么办？我想和你一起睡啊。”

　　“讲得这么暧昧。”

　　“不是暧昧，是实在太冷了，傍着你，像傍着一只烤箱。你就是我的床上用品。”

　　笑了一阵子，妻子说：“要不，我们分床睡吧。”

　　“分床吗？”

　　“分开吧，万一把你压坏了，不就得不偿失了。”

　　“也行。”

　　分开睡了。多年习惯一起睡，乍一分开，嘉明很舒服，很快就感觉冷清了。坚持几晚以后，他偷偷摸摸跑到妻子床上去。妻子半夜醒来，嗳，怎么身边有个人？一起笑了半天。嘉明早上醒来，大腿又麻酥酥的。妻子过意不去，说：“还是分开睡吧，害了你不行。”

　　“可分床睡影响夫妻关系啊。”

　　“影响吗？”

　　“太影响了，万一导致夫妻关系冷淡，导致离婚，家庭破裂……”

　　“你想得这么远？夫妻关系好，分床睡算什么？”

　　“还是有影响的。”

　　“那怎么办？秋天就开空调？没必要吧。”

　　“我想到一个好办法。我们睡在一床，分两床被子睡。”

　　“那还一起睡干嘛？还是冷冰冰的。那我尽量不压着你吧。”

　　“也行，试试看。”

　　从此，妻子尽量不压着他了。睡了几夜，老了尿多，半夜起来小解，嘉明发现妻子远远避开他睡。白天他就问她。她说：“我自然而然避开你，一转到你这边，吓了一跳，醒了，就自觉转回来了，睡不深。”

　　这天夜里，扑通一声，嘉明惊醒了。一看，妻子不见了，他趴在床沿一看，原来她趴在床脚下，还在睡。夜里睡迷糊了，她掉出被窝了。被叫醒后，坐在地上发愣。把她扶上床，他说：“这样吧，天一亮，我们把床靠墙放，即使你最靠床边，也不会掉下床了。”

　　“这样摆放太难看了，成什么样子。”

　　“难看算什么，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摔伤了更麻烦。坐个轮椅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