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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口塘段到渔潭段 一路生花河面宽,最是记忆在心头

来源:  翁德汉 文/摄
2024年01月16日

  仙岩街道下林村和河口塘村之间有座众安桥,也是该街道东西之间主要道路——仙竹路的桥梁之一。上次徒步塘河,我是从这座桥往南去,这次将沿河向北而行。

  把车子停在下林村一个停车位上后,我甩上装了水杯和一点小零食的单肩包,走到众安桥河口塘村这一头,越过栏杆拐上台阶,踏上了河滨中路。

塘河人家

  河滨中路历史比较悠久,在水路运输大行其道时,客人下了船,通过这条路往四方而去。在河滨中路和塘河之间,有关部门建了个类似于公园的地方。我顺着小路走到了和塘河只有一个栏杆距离的游步道,缓缓而行。

  近年来,一些发展比较快的村庄,集体经济宽裕,很注意面貌,河边自然是他们的建设着力点。这一段游步道看上去清洁,走起来舒适。若走累了,还可以坐在特意设置的凳子上休息交谈。这些椅子设置简单,左右两块大理石撑起了四条漆成红色的木板,可以坐两三个人。我这个人比较无趣,伸出小指头在木板上划了一下,几无灰尘,要么经常有人坐,要么经常打扫。无论是哪个原因,人气都不缺。

  河口塘村一带河面,算是比较宽的,这边发出的声音,对面不一定能听见。而在梧田老街那段,两对岸之间的人完全可以对话。我站在这边,只看清楚对面的教师宿舍,眼睛对那里走过的人就无能为力了。

  塘河边每隔几米布置着河埠头,方便人们和水打交道。河埠头姓公,大家都可以使用,我却在这段塘河边发现有河埠头被焊上了两个铁篱笆,一个焊死,一个可推动。不知道这是为了拦住小朋友,还是有人将其作为私人码头使用。无论哪个原因,都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有碍观瞻。

  河口塘村这段过去,是岩二村段,在交界处,有一座杨圣观,其对面有一条塘河支流,是通向星光村的。

  杨圣观,也称杨府庙,有说是纪念杨家将里的杨文广,但大部分认为所奉的是唐代人杨精义,《平阳县志·神教志》记载:“神姓杨名精义,唐时人,子十。三人登仕籍,七子偕隐,修炼于瑞安陶山白岩山。拔宅飞升,事闻,三子皆挂冠归寻,亦仙去。宋时敕封:‘圣通文武德理良横福德显应真君’。”在温瑞平原上,“很多地方都有杨府庙,信众非常广泛,尤其是出海的渔民,更是笃信崇敬。可以说哪里有温州人,哪里就有杨府庙”。在我的感知里,最大的杨圣观在丽岙街道杨宅村的芙蓉尖上,有温州“布达拉宫”之称。我路过的这个杨圣观倚在河边,部分院子立于水上,门关着,我无法进去参观,看上去气势不错。

  之所以关注星光村,这和水有关。1998年到2005年,我曾在位于星光村的仙岩第二小学工作了七年。学校边上是河,属于塘河的支流之一。我在教学之余经常望着塘河发呆,还写了篇小文章《在水一方》。彼时没有无人机拍摄,也没有完善的互联网,无法全方位窥视整个温瑞平原,我总是琢磨塘河主干从哪里来到星光村的。结合地图和现场,我确定原来是从这段切进去。塘河主干分出无数支流,河水向两边延伸,保证温瑞平原上的灌溉,也起到交通作用,所以被称为母亲河。星光村和邻居竹溪村之间走路十来分钟可到,如果要运输大型物件,或者量多的东西,则要先乘船到塘河主干,再通过支流了。

“渔潭暮耕”雕塑

  遐想了一会儿,我又往前走去,这一排人家的道坦比较大,有个人正在洗一张几十平方米的尼龙布。这排房子是温瑞平原上常见的落地房,四层,无地下室,而有地下室的落地房是后来才流行的。我喜欢没有地下室的楼房,一进门能直达温暖的家,用起来也顺畅。地下室里不住人,甚至台风大雨时会进水,久而久之,霉臭气一阵一阵散发出来。越有霉气,人也不想进去;人不进去,霉气越盛,形成了恶性循环。

  道坦里,村民们变着法子种植蔬菜。用砖头围成一个方形地块,在里面种上花菜;将塑料桶割掉一般,包菜们在里面打架争地盘;一个个花樽靠着栏杆,小小的葱们等待着成为食品的辅料。有的直接在角落里堆积一点泥土,随意地洒上一些香菇菜种子,居然也都长出来了,倒也能烧出一盘。

  站在道坦前,望向对面,吹台山一览无遗。在温瑞平原上,和塘河并排的吹台山从娄桥街道起始,过梧田、南白象、丽岙、仙岩往瑞安而去,在瑞安境内则叫集云山了。在种番薯的岁月里,吹台山可是宝贝。后来经济发展了,番薯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山也慢慢荒废,车子不能行驶的山上,只有一层一层树叶在感受时间的力量。我曾经在梧田一带的吹台山徒步时,遇见一位登山者,他说吹台山是连着京城的,而大罗山则是一个孤儿。

  岩二村和岩一村是一对兄弟,合起来称岩下,占了大罗山一大片土地。其对面的大片土地还未开发,种植着各种蔬菜,显得空旷。太阳透过薄薄的云层射下来,和水面合成镜面人,我赶紧拿出手机拍摄起来。

  有的人喜欢拿笔记录自己走过的旅程,有的人纯粹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而我则是双手插兜,看情况下菜。风景好,有文字记录的碑文,或者能吸引我的东西出现,就拿出手机,拍下的照片可以欣赏,也可以作为材料储存起来,随时调用。

  一直沿岸而行,在岩一段的北边,河边是一些工厂。大概没人打理,垃圾桶里塞满了垃圾,是名副其实的垃圾桶。树叶在树下开会,随意换位置,你叠我,我压你。我踩在树叶上,“刷刷”的声音从脚底挤出来,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继续走,我被一座小山拦住了路,只能往回拐小路。在一栋楼和一栋楼之间,按理是有空隙可供行人通行的,要么被杂物堵住,要么盖上铁皮成房子了。我有穿过厂房直接走那边的想法,可是不想面对别人的询问,还是多花一点时间好了。有时候,时间最没有价值,或者说价值不明显。我往回走了很长时间,才从其中一个小巷通过,还要东张西望别被上面掉下来的东西砸中,不成为滴下来的水的猎物。

  我知道,离开这片房子,就是离开岩一村了。这一段路叫繁荣北路,并不靠近河流,我也东看看西看看,左边小山上居然有一天水泥浇注的路。这无名的小山上应该有什么建筑,遂走上去,原来是一个叫慈宁宫的地方,其附属设施里还有一个人在洗刷。下端工厂的塑料废气通过小烟囱冒上来,我感觉住这里肯定不舒服。绕过去,我站在慈宁宫的西边,温瑞塘河、温瑞平原和远处的吹台山一览无遗。

  继续沿繁荣北路往北走,塘河水又占满了我的眼眶。在路和河之间,还有一片树林,里面有停车位,还有人在这里养蜂。一箱箱蜂,无规则地摆在树林里,边上用篷布搭了个帐篷,有床有做饭工具。帐篷门口一个箱子上,塑料瓶里装了一大瓶蜂蜜样品,明晃晃地对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离帐篷不远处,立着一个红色的广告牌,上面有“蜂蜜”两个大字,下面是两个手机号码。我盯着“蜂蜜”看了一下,不是想要记下电话,而是对“蜂蜜”“蜜蜂”这对词语恍惚了一下,感觉文字真是奇妙。

  仙岩街道办事处和瓯海区农林渔业局在路边立了一个告示牌:“使用炸鱼、毒鱼、电鱼等破坏渔业资源方法进行捕捞的,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渔业法》第三十八条第一款规定处5万元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的,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在塘河沿岸,立有各类告示牌,禁止游泳,禁止捕鱼,是否起作用,倒没有人研究过,但我想多多少少可以警示一些胆子大的人。

  根据告示牌,炸鱼、毒鱼、电鱼是违法行为,钓鱼却不在列。河边,我不时看到有人在钓鱼,装备差不多,几根竿,一个网兜。区别在于,有的人坐得舒服,自带的椅子还可以靠背;有的人是野外行动派,草草地坐在地上,一点违和感也没有。我向来佩服钓鱼者,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与各类大小不一品种不一的鱼对话,枯坐一天不后悔。有钓鱼者,家里冰箱专门放鱼,吃不完也继续钓。也有钓鱼者,钓了一天的鱼,数一数,看一看,拍个照,再把鱼放生,只享受过程而不重结果。我还发现河岸对面一个舒适的位置上,一位女性钓鱼者在柑橘林里稳坐着,起竿放竿,和我吃饭拿筷子的熟练度几无区别。

  边走边想着,左边一座雕塑浮现了出来,雕的是一个农民在赶牛耕地,名为“渔潭暮耕”。“渔潭暮耕”是塘河八景之一,把落日余晖下农民劳作的场景归纳得如诗如画。塘河八景里,只有“渔潭暮耕”提到与肥沃的田地有关,说明温瑞塘河流域最肥的地应该是这一带了。

  此时,对岸一农民步上了停在河边的马达小船。我用双腿走路,他用小船前行。他在这边一河埠头停下来,我也正好走到这里,我们就聊了起来。雨鞋、牛仔裤、安全帽、保温杯,大概现在的农民是这副打扮了。原来他是梧田街道那边的拆迁户,六十几岁了,和老伴在渔潭租了一间楼房,每月租金一千元,把亲戚不种的地整理了后种一些菜。

  种种菜,过过小日子,他这样的生活,是许多人所渴望的。

编辑: 马慧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