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山上度年华 千年唐茶生机不断

　　一

　　茶花，在温州很是普遍。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温州就有“茶花之乡”的美誉。1985年，温州市第六届人大常委会第十四次会议讨论通过，将“茶花”正式命名为温州市市花。然而，一株茶花的树龄越千年，实属罕见。

千年唐茶

　　千年唐茶，位于仙岩街道派岩村大罗山化成洞内。据花木专家利用碳-14测定，该茶花树已有1200多年树龄，为迄今发现的世界上树龄最长的茶花。美国山茶花杂志《Camellia Quarterly》曾刊登过汪亦萍先生撰写的这株茶花树的有关文章。

　　大罗山山体广袤，南北纵贯龙湾区、瓯海区和瑞安市，绵延四十余里，山中富有怪石、奇洞、清泉、古木。化成洞，就是一个天然石洞，唐代就已被世人发现。据史料记载，唐肃宗至德元年(公元756年)，江南宣慰使崔涣(后为余杭郡太守)曾巡察大罗山，对化成洞岩石称赞不已。古洞洞壁岩石外黑内白，细石如水晶般晶莹剔透，人们以为宝岩，故化成洞又称“宝岩洞”。据《大罗山宝岩洞碑记》载：“五代后唐天成四年(公元929年)，华温琪隐居宝岩洞。华温琪，安徽砀山人。后唐天成三年入朝，除左骁卫上将军，天福元年(公元936年)终，年七十五。诏赠太子保。后人称他为华宰相(后又称花宰相)。”在仙岩一带，一直流传着“花宰相”在仙岩大罗山化成洞隐居修炼，后得道成仙的传说故事。人们在化成洞“中喦”旁边，修建了一个“宰相洞府”，以示纪念。洞前建有一寺，寺随洞名，谓“宝岩寺”，始建于唐肃宗丙申年(公元756年)，距今已有1200多年的历史。清朝黄云岫有诗云：

　　林珑三洞万峰颠，

　　引得游踪俨若仙。

　　路似羊肠多曲折，

　　天开鹿苑巧钩连。

　　山深灵运应穿屐，

　　石巨秦泉谓着鞭。

　　登眺却疑霄汉近，

　　氤氲衣袂绕云烟。

　　此诗描绘了化成洞的天然环境、三层玄洞构造、优美的自然景色，以及抒发诗人游化成洞如仙般的切身感受。

　　二

　　其实，对于这株茶花，我并不陌生。在仙岩中学(后改名为仙岩一中)读书时，老师就带我们来这里春游。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仙金公路”，我们在老师的带领下，从仙岩山脚下沿着蜿蜒小道步行登山。约摸两个小时，我们到达春游的地方——化成洞。当时，老师把我们集中在化成洞前面宝岩寺的道坦里，向我们讲解这株茶花的相关情况。

　　当初只是一心惦记“文书包”里的“扁儿”，只想老师快点放手让我们去吃去玩，因而老师所讲的具体内容，我几乎没有印象，仅存“化成洞”“花宰相”等概念性名词。不过，这株长在岩洞中的茶花，我却过目不忘。茶花树的旁边都是巨大的山崖，它就长在一个阴暗、深邃且逼仄的空间里。那时，我觉得它就有十几米高了。我们需弯下身子探头再仰望，才能看到伸出洞顶的茶花树冠。至于它被确定为世界上最古老的茶花，那是以后的事情。

化成洞“中喦”

　　关于这株茶花的来历，也有多个传说版本。一曰，唐代末年，李唐宗室李集为避战乱而隐居于此，这株茶花乃他所栽；二曰，为华宰相隐居此地修炼时所植。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传说，经专家确认，此茶花所植年代为唐代无疑，故俗称“千年唐茶”。树高11.8米，树干胸围1.05米，胸径0.33米。因受岩洞石壁所限，主干生长至8米多高伸出洞顶露天处后才开始分枝。其花单瓣，色大红，金芯。诗人蔡植有诗云：

　　登山探胜大罗山，

　　茶树一千三百年。

　　阅历沧桑几度幻，

　　春风浩荡玉葩研。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茶花曾一度风靡，价格飙升。由于一些不法商人的炒作，一株茶花苗或者一截小枝杈，在那个时期竟然炒到几十元。于是，这株茶花的厄运也就随之而来，被人肆意折枝，遭受破坏。后来染上病虫害，树干逐渐溃烂。但不管咋样，茶花依然每年吐新绿、开新花。

　　多年之后，由于树龄长、受病虫害的溃烂面增大、生存环境恶劣等诸多因素，树干部分烂掉了三分之二，大小根系也基本腐烂殆尽，古老的茶花真正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2013年，根据病树的症状和体征，经过科学论证，专家启动“古山茶高位植株分离暨减负固本”等针对性专业技术措施，对病树实施抢救性医治。通过技术手段和植物活性剂对树干组织溃烂面进行处理，达到供体和授体快速结合生长。通俗地讲，就是把树干溃烂的部分剜干净，敷上像水泥一样的东西保护仅剩的三分之一树干，然后在树冠部分进行嫁接，再给这位“千年老人”打上“吊针”。伸出洞口的树冠周围，用铁栅栏围拢，防止人为破坏。

　　那段时间，我们见此状也是觉得非常奇怪与有趣，从来只有人生病了才有挂盐水，哪里有见过给树木打点滴的。经过专家的救治与保护，这棵茶花界的“活化石”才得以固本复壮，重见生机，再现新绿。

石碑

　　三

　　癸卯年季秋，瓯海区教工文学院组织爱好文学的教师到大罗山采风，化成洞是其中主要的采风地点之一。时隔六、七年之后，缘于这次文学采风，我再度探访化成洞。

　　绕过金河水库的堤坝，走上一段约二十几分钟的上坡路，我们就来到了宝岩寺。原先低矮古旧的宝岩寺，已于多年之前进行了拆扩建，新修建了天王殿、大雄宝殿、无量殿等建筑。转过洞内几个弯道，出洞口，经“中喦”与“宰相洞府”，便可以看到整个树冠了。虽已是深秋，多日无雨，金河水库可见底，但茶树的叶子还是显得油光铮亮，生机盎然。感觉中，自我读初中时春游到现在，时过四十余年，这株茶树似乎并没有长高多少。只是树冠与树干的分叉处周围，后经人工搭台铺上黄泥，好让茶花直接在此处长根汲取营养，以弥补三分之一树干输送营养之不足。

　　在茶冠的一侧，立有一块《千年唐茶记》石碑。上载：“大罗山有一山茶逾一千二百年而不败矣名曰金心人谓唐茶今誉称世界茶花之王……”可见，此茶花的正式名称应该叫做“金心山茶”，是茶花中最古老的原始品种。其花期更与众不同，自农历十月份开始次第开放，至次年的农历三月，长达半年之久，每年农历的正月、二月为开花旺期，花满枝头。碑文除介绍茶花的生长环境与生长状况外，还叙述了从前被人肆意破坏的情况“然则世事无常癸亥之时忽遭毒手旁枝尽剔空留干头”，警示后人，爱护茶花。

　　千年唐茶，是“天下第二十六福地”仙岩风景区“化成洞”景区的一个核心景点，这也是仙岩“五个千年”文化之“古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目前，有关单位和部门高度重视仙岩景区的建设与发展，正在加大投入力度，实施仙岩景区的全面提升。不久，古老的仙岩风景区将以崭新的姿态敞开胸怀向世人开放，笑纳八方来客，喜迎四海宾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