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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多么清澈

来源:瓯海新闻网  
2022年01月13日

■翁德汉

 无数棵树

街上无数棵树

依照小学生的说法

它们是站得笔直的

士兵


我从中看出了一种悲凉

除了笔直地生长

它们已经没有其他选项

渐渐的

彼此成了平行线

只有死亡后

被堆在了一起

燃烧

 办公桌上种了一棵树

阳刚的办公桌

缺少一层该有的暗喻

我将一颗善于张开双手的树

种在了上面

算是冰冷直线上的钉子

每天敲打几下

视线才开阔起来

 门神

不离故土的阿公

在墙上画了一个门神


我知道门神只能防鬼

对人起不了作用


我帮忙画了个可爱的婴儿

他的目光多么清澈

 黑白无常

在古代,黑白无常只有一对

他们按照生死簿

拘走灵魂


如今,一些黑白无常趴在

医院的楼顶上

守株待兔

另一些坐在车顶上吹风之余

顺便工作

生死簿可以复印出

一本又一本

把重复的名字

一个个分割开来

 桃花

一个个分割开来

每年看到楼下的桃花开了

粉的,红的,白的

每个夏天,都没看到

桃树结出桃子

 人工的急水流

水被关进了笼子以后

人工计算起来

水流才有急的可能

大地动手术后

这是必然结果

想要见到浪花

我们必须去大海里找

除非是下了三天三夜的雨 

平常里

有一道水流下来

也是奢侈的事情了

 迎接

晚上接儿子回家

车至小区门口

两排柔和的灯光列队挥洒了

起来


三十年前

母亲也是每天这样

站在山道上朝我挥手

 一只狗

门口矮矮的树

被工人砍了之后

那只狗就再也没出现了

或许它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

或许它忘记了这棵树

或许,这只狗

是居民虚构出来的

和树相伴

 路中间

山路中间站着两棵树

一棵四十年前就在了

一棵是我种下的

它们在冬天掉光了叶子

它们在春天长不出叶子

它们出现在我眼前

都是黑白的

离开后

我慢慢的涂上色

 地面

光直奔眼睛而来

不在途中拐弯,向上浮现


眼睛的底部

一个公园在开工


小桥,湖泊,败花

好像女娲粗糙的沙盘


或者是改朝立代后的

秩序重建


目光逐渐模糊

冬天直接降临

12月16日的绝望

绝望好像一场临时起意的洪水

刹那间冲垮了 幻想搭起的浮桥


这场绝望来自文字

比如鸡蛋般的光滑

不是砖头那样的外立墙


我为曾经的泥瓦匠师傅悲哀

他的技术里

没有笔画的钢筋


我跺了跺脚

把浮桥从纸上撕下

扔在地上成一座塔

往南,那是我的老家

往北,那是我的单位


站在路口

往东是垃圾场

往西是深渊


打着燃气取暖

用芦苇渡了江

野花

春天不习惯讲理

把种子洒得满地都是

花也就开得无规则


路边的野花

真的只是野花


我没有赋予它任何

非分的想法


或许我踩了一脚

或许我采了几朵

这和我在路上拍了拍

陌生人的肩膀是一个道理


责 编:翁德汉

监 审:吴 远

总监审:周乐光

编辑: 陈奕如